数智时代下的企业将何去何从

当下，我们每个人既经历着变幻莫测的商业环境，又感受着数字化和人工智能技术带来的生活上的变化。

1. 商业环境变幻莫测

放眼全球，国际局势复杂多变，黑天鹅、灰犀牛事件迭出，政治格局、 经济格局、创新格局、贸易格局、金融格局、能源格局、全球治理等无不处 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对中国的企业产生直接或间 接的影响。此外，中美贸易战、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引发的疫情全球大流行等 给中国企业的经营环境带来了直接的冲击。

国内，经济环境也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比如国家政策导向的调 整、经济的转型、产业升级、人口结构变化等。曾经如日中天的房地产、K12 教育、互联网金融等行业风光不再，这些行业的头部企业纷纷尝试转型； 中国人口老龄化逐年加剧；90 后、 00 后正在成为企业的主流劳动力。这些宏 观环境因素的变化都会对企业的经营产生一定的影响。

国内、国外两方面因素让国内企业当下所处的环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 加具备 VUCA[Volatility(易变性)、Uncertainty(不确定性)、Complexity(复 杂性)、Ambiguity (模糊性)] 的特征。可以说，中国企业面临的环境是全球 最动态、最复杂、演化最快的市场环境。如果企业对迅速多变的环境反应迟 钝，必然会被竞争者淘汰出局。

伴随着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的大流行，又涌现一个新的热词 — BANI，称人类现在已经进入 BANI 时代。 BANI 这一词最早由作家和未来学家贾迈斯·卡西欧(Jamais Cascio)于 2016 年创造，是 4 个单词首字母的缩写： Brittle(脆弱)、Anxious(焦虑)、Non-linear(非线性)和 Incomprehensible(不 可理解)。BANI 形象地反映了未知与模糊给个人心态带来的巨大冲击和影响。

与此同时，作为推进人类文明的力量，技术像永不停歇的齿轮一样，已 将人类推向了数智时代。企业必须顺应时代趋势，抓住数智化技术和商业模 式所带来的机遇，迎接极端不确定的商业环境的挑战。

2. 时代演进的背后推手：技术革命

技术革命伴随人类历史的始终。每次新技术到来，人类的经济体制和社 会结构便会发生深刻变革。如果以历史的长河作为参照，这些突然发生的变 革要持续很多年才能全面展开。

人类生产生活的首次技术变革大约发生在一万年前，我们称之为农业革 命或新石器革命。人类从食物的采集者转变为食物的生产者，这一获得食物 方式的转变改变了人与自然的关系。相比从前，人类能够更稳定地获得较丰富的食物来源，而且生产出超过维持劳动力所需的食物。这就使人口得以较快地增长，并使一部分人去从事维持生存以外的活动，从而推动了生产、运输和交通的发展。粮食产量的逐步增加有效促进了人口增长和人类聚居地面积的扩大，并由此催生了城市化和城市的崛起。

继农业革命之后，到了 18 世纪下半叶，一系列工业技术革命接踵而至，如图 （1）所示。

• 第一次工业技术革命：大约从 1760 年延续至 1840 年，由铁路建设和蒸汽机的发明触发技术革命，机械化生产普及，引领人类进入“蒸汽机时代”。
• 第二次工业技术革命：19 世纪末至 20 世纪初，随着电力和大规模生 产线技术的出现，汽车和规模化生产应运而生，引领人类进入“电气化时代”。
• 第三次工业技术革命：20 世纪 60 年代至 21 世纪初，半导体技术、 大型计算机、个人计算机和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分别在终端和网端 为人类社会的信息化奠定基石，引领人类进入“信息化时代”。
• 第四次工业技术革命：21 世纪初至今，经过了信息化时代，随着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的加速创新，数据成为最重要的生产要素之一，使经济全面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引领人类进入“数智时代”。

在数智时代，云、网、端成为商业的基础设施，为人们呈现了一个立体的新商业图景。 “云”是指云计算、大数据，基础数据的积累和对数据的挖掘应用成为新商业的基础动力；“网”不仅包括原有的互联网、移动互联网，还拓展到物联网领域，人与人、人与物、物与物之间的连接得到进一步增强；“端”是指用户端的个人计算机、移动设备、可穿戴设备、传感器或者一些以软件形式存在的应用，它们是为用户提供服务的界面，也是数据采集的来 源。数智时代的先进技术包括物联网、认知计算、机器学习、先进机器人技 术、 3D 打印机、可穿戴式计算机、无人机、虚拟现实、增强现实、区块链、 无人驾驶汽车等。

图 （1） 4 次工业技术革命

每一次技术革命浪潮都从根本上重新定义了生产资料，产生了一种新的 经济和技术范式，带来了投资、生产、贸易和消费方式等方面的重大变迁。 这种新的经济和技术范式引发了经济的爆炸式增长，而同时产生一个颠覆效 应：那些在前一次技术革命浪潮中蓬勃发展的企业大规模倒下。

每一次技术革命浪潮都分为以下 3 个阶段。

• 导入期。导入期从新技术的爆发开始，这时新技术在金融资本的支 持下显示了其未来的潜力，强烈冲击着由上一代技术革命所塑造的 经济世界。导入期所经历的后半段是狂热阶段，此时金融资本推动 了新基础设施和新技术的集中开发。
• 转折期。转折期通常在金融泡沫破裂之后的经济衰退中到来，在经济衰退期间所需要的结构性调整促进和塑造了展开期。转折期尤为关键。对于任何一个企业来说，在转折期要么主动变革，拥抱新的经济和技术范式，要么固守上一个时代所积累的优势，而在若干年后的展开期被新的时代所抛弃。大量百年企业的倒下已经屡次证实了这一点。
• 展开期。进入展开期后，新的技术和经济范式已经明显占据了优势，技术巨头逐渐形成垄断地位，新的范式已经成为经济的主流。

我们无法判断现在是否已经走出数智时代的转折期进入了展开期。但是我们可以确定的是，那些在第二次工业技术革命和第三次工业技术革命的导入期都称霸世界的百年企业(例如诺基亚、摩托罗拉、柯达等)已经衰落，而那些在第四次工业技术革命前后诞生的企业(例如谷歌、Meta 、亚马逊、 优步、特斯拉、百度、阿里巴巴、腾讯、京东、字节跳动、美团、拼多多、 华为、大疆、小米等)，虽然在 30 年前还不存在，但是今天已经占有行业的 霸主地位。毋庸置疑，数字革命的趋势已经不可逆转。

据《2021年全球数字经济白皮书》统计，受疫情冲击，2020 年全球GDP 同比下滑 3.6% ，但数字经济表现出强大韧性，2020 年数字经济增加值达到 32.6 万亿美元，同比增长 3.0%，占 GDP 比重为 43.7%。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所造成的全球疫情让那些没有数字化的企业生存更加艰难，而对于那些已经完全实现了数字化的企业，尤其是以互联网业务为主体的企业，其业务增长反而更加迅猛。从这个角度看，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加速了数字化的进程。

3. 数字化转型已上升为国家战略

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数字经济与数字化发展，多次做出一系列重大战略部署，全方位推进数字中国建设。《中华人民共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 2035 年远景目标纲要》中“加快数字化发展，建设数 字中国”单独成篇，提出激活数据要素潜能，推进网络强国建设，加快建设 数字经济、数字社会、数字政府，以数字化转型整体驱动生产方式、生活方 式和治理方式变革的总体要求。

党的二十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提出，加快发展数字经济，促进 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数字 经济在制造业领域有着广泛应用，未来的发展前景无限广阔；打造数字经济 新优势，赋能传统产业新能级，壮大经济发展新引擎，为与实体经济深度融 合指明了发展方向。

各部委及相关单位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决策部署，积极推进数字化 转型工作。中华人民共和国工业和信息化部提出一体化算力网络、5G 扬帆、 双千兆协同、东数西算等行动计划，完善数字化转型基础；国务院国有资产 监督管理委员会 2020 年印发的《关于加快推进国有企业数字化转型工作的 通知》中，明确了国有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基础、方向、重点和举措，开启了 国有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新篇章。

由此可见，我国已进入全产业数字化转型的起步期，数字化转型的声浪 正在以加速的态势进入各行业的战略主航道。根据中国移动 2021 年《能力 即服务赋能经济社会数字化转型——数智化转型咨询赋能白皮书》，我国数 字经济规模持续增长，GDP 占比逐渐增高，预计到 2025 年，中国数字经济 规模将增长到 65 万亿元，占 GDP 比重超过 50%，“十四五”期间年复合增 长率超 10%，如图 2所示。

 图 （2） 我国数字经济规模持续增长